居里居气

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少年组]风生水起·20

瞎子惨,唯二的两个活着的徒弟心全系同一个人身上

当人类进化的时候他们在思考什么:

预警:放飞狗血贵乱


苏哥线END!




20.水千条山万座我们曾走过


 


苏万在医院里又躺了好几天,确认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之后才终于回到了家里,然后接着过卧床不起的生活。中间有人来看过他,所有人都来了,只有黎簇和杨好没来。瞎子天天坐他床边报账,说自己跟那辆车的深厚感情。苏万听他这么说就叹气,然而他师父不为所动,他叹任他叹,我报任我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苏万能离开床都是两个多月之后的事儿了,好好的一个夏天就这样被他在床上消磨了过去。能离开床第一天,他就好像定时定点报道一样蹲到了葡萄藤下面,一把一把的薅着一个夏天的野草,然后一边薅一边就有点忍不住叹气。


 


天天躺着难免让人多想,苏万用这一整个夏天把所有事儿都想了一轮,想来想去仍旧是心浮气躁。如今他又在这儿薅着野草,瞎子从屋里出来的时候一边低都快被他揪荒了,然而重伤初愈的徒弟打不得骂不得,于是他只能在旁边的椅子旁边坐下,然后跟他好说好商量的让他放过这根葡萄藤。


 


“你老摆弄他干啥?苏万,你又因为啥事儿闹心了?”师父不亏是师父,早就看出来这片草已经成了苏万解压的利器,于是他就这样坐在那里慢慢的开口,一边抢救自己的葡萄藤一边跟小徒弟谈心。小徒弟听他这么说,终于是停了手,倒不是听劝了,只是伤还没好利索,他有点吃不住力气。


 


于是苏万在他旁边坐下,自己抄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之后咽了下去。然后抬头看了看秋天里仍旧高高挂着的太阳,好像不打算的开口的样子却又忽然说话。


 


他说师父,你说你跟张大神是故人,那我以后说其他俩,会不会也就是故人?


 


年轻的脑袋里多愁善感,看见落叶都会流泪的十九岁天天拔野草难免伤感。师父本来打算谈谈心,治治他这个祸害葡萄藤的毛病,然而小徒弟一张嘴的时候瞎子就不会了。他早就忘了自己的十九岁是什么样子了,但是苏万如今脸上的悲哀看起来太像真的,让人无法开口,也不知道如何去说。


 


苏万仍旧喋喋不休,他说我到现在还是不开窍,杨好仗义,我就把他当成天上有地上没有的好兄弟。黎簇跟我不一样,我就把他当成另一个新世界总想去看看,总想跟他走一条路看看他的那个世界到底啥样。你对我好,帮我,我就把你当成个倚靠,想我身后有人呢,干什么都不慌。就连张大神,你闲着没事儿跟我将他的故事,我就把他当成救苦救难大英雄,其实我都没见过他。


 


瞎子听他絮絮叨叨说,也不打断,只是让他把自己全部少年心事都一股脑的倒了出来,然后不是点头表示自己仍旧在听。苏万说完了这么一大堆之后自己给自己下了结案陈词,他说我还是分不清,我分不清这些感情的界限到底在哪儿,一会儿我觉的我都喜欢,一会儿我又觉得我都不喜欢,我也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


 


他说到最后的时候自暴自弃的趴到了桌子上,一整个夏天没见的人就在眼前来来回回的晃,一会儿是杨好在眼前说你从来都只护着黎簇,一会儿又变成黎簇在他耳边咿咿呀呀的乱唱,唱的杨好摔了酒杯。


 


摔酒杯的声音响起的时候瞎子的声音也想起,耳边的幻听突然炸裂,苏万不知道到底是他师父的话还是杨好的愤怒,总之他这一刻顿觉醍醐灌顶,灵台清不清明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师父说对了。


 


他师父说,说苏万,你分得清,你就是连自己都骗。


 


“你说的都对,我分得清,所以呢?”趴着的人坐了起来,腰杆挺直的时候隔着一层墨镜看瞎子,看过去的时候眼睛里都是让他闭嘴的呼喊。然而瞎子不说话了,他就只是坐在哪里哼着歌折腾自己的杯子,胡同口五块钱一对的玻璃便宜货被他研究的好像什么稀世珍宝。苏万看了一会儿就够了,然后他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之后继续开口:“我把这些都说成有好感,都说成喜欢,不就是为了让自己舒坦点吗?我分不清的话我舒服,大家都舒服,那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一直分不清下去呢?”


 


苏万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点小孩子耍赖般的任性,瞎子听他这个动静就忍不住要笑。于是带着刀枪剑戟茧子的手呼噜上软趴趴的头发,然后被弄乱了一脑袋毛的年轻人不满意的拨开他的手,想要开口抗议的时候却听见那边先开了口。


 


“我活了挺长时间了,你算我见过的一个的聪明人。”瞎子百折不挠的还要弄他的头发,又呼噜了一把之后就笑着开了口。苏万听他这么说,也不顾的那只手了,只是自嘲的笑了笑,他说我聪明啊?我上学的时候老师都说我脑子里大概有水,一晃就乱响,他就没好意思直接说我是个傻逼。


 


年轻人跟他抬杠,说出来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师曾经说过的,但是肯定是他自己这么认为的。瞎子听着好笑,于是便先是大笑了之后才摇了摇头,然后看着苏万又趴回了桌子上,自己也趴下去的时候两个人离的很近,几乎就要额头碰上额头,他就这么又开了口:“你聪明,但是你聪明从来都用不到正地方。苏万,你还没发现你的毛病是什么吗?”


 


“我什么毛病?”苏万也不是第一次挨骂了,但是还是条件反射一般的就跟所有这么大的孩子一样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顶嘴,软乎乎的头发几乎都要立起来宣告愤怒。然而瞎子只是压了压手,示意他冷静的时候自己站了起来,伸手从葡萄藤上拽下来一根,一边随手摸出刀来削着上面的叶子一边就开了口。


 


他说你拖泥带水,磨磨唧唧。他说你总是在不该多想的地方瞎想,在不该装傻的地方装傻,就只是因为你不想面对。他说你这一辈子活到现在快二十年,你自己想想,你痛痛快快的告诉过任何一个人你的感情吗?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学黎簇?喜欢不喜欢就一股脑都说出来,伤人伤己?”火药味渐浓,苏万坐直只是瞎子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有了愤怒,然后他就这么愤愤不平的开口,说我他妈当好人还当出错了?我一个头磕地上的兄弟,你让我告诉杨好我就是不喜欢他,告诉黎簇我喜欢他喜欢的要疯?


 


他说我可去你妈的,我这辈子就在沙漠地下跟你痛快了一把,我说我不想让你死。然后现在呢?你要是死了我用搅和进这些事儿里?我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就是因为我痛快了一把,我才沦落到今天这样的!


 


苏万从第一次走入沙漠至今已经过去了两年,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流露出那种能够被称谓恨的情绪。瞎子理解他,他知道是自己一开始把话说过了,于是他对于这种忽然而来的浓烈愤怒并没有任何的惊讶。他只是看了苏万一眼,然后笑呵呵的开口。


 


他说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是报恩呢吗?来,看看田螺姑娘给你变的小猫。


 


瞎子平缓的说话,然后就把葡萄藤编出来的小动物放在手上送了过去。苏万接过来之后看了一眼,忽然就觉得嗓子眼里有些堵。刚才的话说过了,他自己明白知道这些东西根本就怪不了任何人,他没有道理在这儿没来由的就对着同样无辜的人撒气。他是无辜的不假,可是这件事里根本就没有谁不是无辜的,他这么做有点过分了。


 


“对不起,刚才我说话说过了。”苏万拿着草编的小猫低着头闷闷开口,瞎子就只是摇了摇头。他并不觉得苏万刚才说的话有多难听,况且就算苏万说的年轻他也愿意去原谅他。毕竟年轻人吗,热血翻涌的时候什么都敢说,不管不顾的就要把自己好的不好的一面全都展示给别人看。


 


挺好的,最起码还是口热乎气。


 


瞎子这么想着,然后就如同每一个年长的人一样包容了苏万这个年纪的无心之言。紧接着他站起来张开手臂,顶着他疑惑的目光偏了偏脑袋,然后再一个秋高气爽温暖明媚的午后慢慢的笑,慢慢的开口:“需要一个拥抱吗?”


 


苏万点了点头,然后他扔下小猫之后之后站起来用力的扑进这个怀抱。脑袋靠在肩膀的时候他忽然就哭了出来,眼泪顺着脸无声流下的时候胳膊用力,几乎要将面前的人整个揉进自己的怀里。瞎子一把一把的拍着他的后背,说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你不想分清就不分了,早晚的事儿,何必着急呢?


 


他说的温柔,对于正在用力拥抱他的苏万来说却好像是当头棒喝一般让他停住了一切的动作。时间好像被按了暂停,哭泣的动作都骤然停止。瞎子仍旧在给他顺气,过了半天之后他才听见苏万又开始吸鼻子,嘴里念念叨叨的,他说对不起。


 


就这样过了很久,苏万终于哭完了,然后他松开瞎子的时候就这么笑了起来。他什么不明白?他就只是不想去想而已。就好像他问师父自己以后与杨好会不会成为故人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答案,或许会,或许不会,总要走到那天才知道,他没有必要去为以后的事情烦心。


 


正如同他已经走入了新世界,就再也不需要为新世界而沉迷,他该看看这里新的景色与瑰丽的一切,而不是始终执着于新世界本身。


 


于是苏万重新坐了下来,按了一下草编的小猫之后带着脸上仍旧有点疑惑,带着疑问开口。


 


他说这是猫吗?你家猫长这样啊?这是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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